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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人民的声音谱写人民的故事——论京剧《齐白石》的音乐创作

更新时间:2025-09-29 08:00  浏览量:2

作为中国现代美术史上绕不开的高峰,从“芝木匠”到“人民艺术家”,民间的烟火与文人的清气同处一纸,竹篮中的白菜、田埂边的锄头跃入画卷,他成为中国现代画坛最响亮、最亲切的名字——齐白石。由北京京剧院创作,荣获第十七届精神文明建设“五个一工程”优秀作品奖的获奖剧目《齐白石》,于9月10日在浙江杭州东坡大剧院上演。

京剧《齐白石》演出剧照

京剧《齐白石》演出剧照

舞台上短短两个多小时无法完全表现齐白石跌宕起伏的一生,编剧步川舍弃了传记式的铺陈,只截取齐白石艺术生涯最具戏剧能量的“衰年变法”作为主轴,以“变法”前、中、后三个时空节点为棱镜,折射主人公的艺术困境、心理博弈与精神轨迹。真实人物与典型化虚构人物交织成多线冲突,使历史真实与戏剧虚构互为镜像。剧中设置的虚拟形象“神思”“尘想”则以程式化对白介入叙事,将主人公的潜意识外化为直观的舞台行动,既推动剧情,又完成人物心理剖面。全剧结构紧凑、节奏清晰,最终以“变法”成功收束高潮,呈现出一位艺术家在守正与突破之间完成自我更新的过程。值得注意的是,剧目将“人民性”内嵌于主题表达,齐白石的笔墨革新并非精英自赏,而是源于对民间趣味、日常物象、普通受众审美经验的深度回应。特别是该剧的音乐创作,主创者深刻挖掘齐白石艺术精神中的人民性,用人民的声音谱写出人民的故事。

“水牛儿,水牛儿,先出犄角后出头喂”,一曲清澈悠长的北京儿歌,锯木声、蛙鼓声、古筝水帘般的拨奏与女声哼鸣伴着少年小木匠与蜻蜓的翩翩舞姿,引出了这部京味儿十足又具诗情画意的新编京剧《齐白石》。画家“衰年变法”发生于20世纪20年代,彼时的北京,除了京剧外,还有京韵大鼓、民歌小调等民间音乐风靡于大街小巷,作曲家朱绍玉以京剧音乐为主线,巧妙地将这些民间音乐元素融入剧中。作曲家设计出贯穿于全剧的器乐旋律片段,前两小节来自代表京剧传统曲牌西皮【回回曲】,后半部分则是北京曲艺音乐元素的浓缩。这个旋律片段在作曲家的笔下不断发展,不仅能够配合剧中欢快喜悦的情绪,也在第四场“撕画补画”齐白石与宝珠黯然神伤时,以慢速配合副旋律进行变奏,极具感染力。

除场景音乐外,剧中的唱腔也体现出作曲家将京剧与北京民间音乐巧妙融合的独特匠心。第二场中,宝珠与齐白石的对唱突破了传统京剧唱腔的结构,一方面采用民间歌曲的分节歌形式进行创作,另一方面将宝珠的唱段“料半纸,轻铺开,半是鹅黄半是白”设计为【打新春】的曲调。【打新春】原是北方广为流传的民间小调,后被北京地区的单弦牌子曲吸收并广泛使用,曲调结构紧凑、旋律诙谐幽默,其内在结构与京剧【西皮】腔有相通之处。此时,由正在磨墨铺纸的宝珠唱出,既亲切可爱,又自然流畅。紧接着,齐白石唱出“心潮涌,浪澎湃,否极泰来运不乖”,四句唱腔通过移调手法,将【西皮流水】的“骨”与【打新春】的“肉”巧妙融合。如此设计的唱腔,与京剧老生传统唱腔辩证统一,听起来既熟悉又新鲜。正如京剧音乐家徐兰沅先生所言,真正的好唱腔应“既像新朋初见,又似旧友重逢”,齐白石的这段唱便具此种艺术效果,也与其“老顽童”的艺术形象高度契合。若采用传统老生唱法处理,反而显得呆板,难以展现人物性格。二人的对唱以分节歌形式重复两次,曲调相同而歌词各异,使观众对这段音乐留下深刻印象。

第三场,众画师共做《万世流芳图》的场景在剧中极具艺术感染力,而松弛有序的戏剧节奏离不开作曲家在唱腔和场景音乐的设计。这段表演以周龢父高亢激昂的花脸【西皮小导板】唱腔“一树红梅飞蛟龙”引入,紧接着京胡主奏的器乐主题与众画家所唱的北京小曲【画扇面】有序穿插,节奏灵活。众画家笔到、腔到、身到,边说边画,且唱且舞;周龢父、梅兰芳的热心观望,齐白石独坐在旁的低头沉思,舞台上可见的静与动,由不可见的音乐穿针引线,无音不成戏。

《齐白石》在唱腔设计方面,既重视剧中人,也关注场上人。扮演齐白石的奚派传人老生演员张建峰,又是欧阳中石的入室弟子。舞台上的张建峰,诠释出了欧阳中石先生对奚派的八字总结——“委婉细腻、清新雅致”。为使演员既能够展现所宗流派的风格特点,更能恰如其分地表现出齐白石的人物形象,朱绍玉先生为其出场设计出一段【西皮】转【反西皮】的唱腔。【反西皮】作为【西皮】腔的反调形式,在京剧传统剧目中并不太常用,但奚派代表剧目《哭灵牌》中的两段【反西皮二六】是这个腔调的经典。第一场,齐白石在遭遇军阀混战、银行倒闭,辛苦攒下的血汗钱无法兑现,先由【西皮导板】转【散板】表现“地陷天塌”的愤慨,又在听到妻子宝珠说到“家”时,内心五味杂陈,再用【反西皮散板】转【二六】诉出了背井离乡、捉襟见肘的无奈。奚派的韵味和齐白石的情感在这段唱腔中融为一体。

身为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代表性项目(京剧)代表性传承人,朱绍玉先生把“老腔老调”当种子,让它们在当下土壤里再发芽、再开花,戏里俯拾皆是这般“化旧生新”的笔触。剧情发展到第四场,齐白石与神思、尘想将画稿撕作碎片,舞台戛然静默,突以女声清唱的形式,融合河北梆子的高亢跳进,将撕画后的悲怆情感全盘倾诉。夜深人静后,宝珠秉烛而上将碎画粘补,二人互诉衷肠,齐白石用一段【汉调】转【二黄二六】,唱出了对宝珠的爱怜及对自我艺术追求的退让。【汉调】即【汉调二黄】,源自汉剧音乐,是用京剧的声调演唱汉剧的曲调。“不忍看愁云长遮芙蓉面,不忍心青丝日日白发添”,古朴的汉调旋律配合“怪老头”的真挚情话,声声字字,情真意切。唱到最后,“无风无浪度流年”的落音本要到徵音,却徐然升移到了宫音,造成了一种对未来似有似无的怅惘与向往之感。作曲家将京剧传统戏《上天台》“孤离了龙书案皇兄待定”一段的落腔方式用于此处,真有“燕归来”的氛围感。

该剧尾声,齐白石的核心唱腔将剧情推至了高潮,作曲家开创性地将【花拨子】首次搬上了当代京剧舞台。【花拨子】曾是京剧形成初期的徽班所唱腔调之一,这段唱腔先由【高拨子】导板、原板引入,唱到“这支笔描不完万物争艳”时转入【花拨子】,把全剧托向终局沸点。【花拨子】与【高拨子】同时出现,既能够丰富唱腔旋律,更能烘托出齐白石此时“画我所见、画我所爱”的情感。这种出新,是朱绍玉在实践与理论结合中实现的艺术跃迁。耕耘梨园数十载,写下230余部戏,他把“不自我临摹”当成唯一的固定旋律。因此,作曲家于剧中激活并重构【花拨子】腔调,使其再次唱响当代京剧舞台,既以“守正”姿态保存声腔基因,又以“创新”理念拓展京剧音乐的表现维度,实现了传统语汇与现代审美的有效对接。

京剧《齐白石》音乐的人民性,也落于一个“简”字:不用西洋管弦的大制作,仅以十人京剧传统乐队加十二人民乐组,靠民族器乐的吹拉弹打,尤其是大三弦的一口浑厚京味儿,便把北京市井的人情风物全盘托出。唱腔亦取“简”:齐白石与梅兰芳的对唱,作曲家弃用多声部写作,只保留老生、小生两条线性旋律,突出音色对照与旋律本身的美感。这些做法,使《齐白石》的音乐既贴合剧情人物,又易于观众接受。究其内里,更透出作曲家对剧种、对民族的充分文化自信。

1942年毛主席在延安文艺座谈会说:“我们的文学艺术都是为人民大众的。”2014年10月15日,习近平总书记在文艺工作座谈会上提出,“社会主义文艺,从本质上讲,就是人民的文艺”。“文艺为人民”,这一理念一脉相承,是历史的回响,也是时代的命题。京剧《齐白石》正是对这一命题的当下回应。“人民艺术家”齐白石用手中之笔,在画纸上画出了生活的故事;朱绍玉也用手中之笔,在谱纸上谱写出人民的故事。观众能随口哼出的腔,台下能击掌合拍的点,正是京剧艺术与人民声音相互应和——齐白石的虾、梅兰芳的剑、胡同里的吆喝,在这里,找到了回家的路。文/谢振强、陈晓娟

场馆介绍
名称:梅兰芳大剧院命名:以中国京剧艺术大师梅兰芳先生命名建筑面积:13000余平方米地理位置:北京西城区官园桥东南角,西二环和平安大道的交叉点建筑层数:地上5层,地下2层隶属:中国国家京剧院特点:集传统与现代... ... 更多介绍
场馆地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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