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戏怎么能够大于天呢?与陈佩斯先生商榷

更新时间:2025-08-06 12:43  浏览量:1

近日,陈佩斯先生自导自演的喜剧电影《戏台》,确实颇为搞笑,也颇具张力,但贯穿全剧灵魂的那句“戏大于天”,却如戏台上猛然敲响的堂鼓,震得人耳膜嗡嗡。佩斯先生德高望重,此言既出,自有千钧分量。然细品之下,这“天字第一号”宣言,倒让我们想起戏台上那些个气冲霄汉却架不住一根手指的纸扎大旗——庄严是庄严,可风一吹就倒了。

佩斯先生“戏大于天”的“戏”,所指乃京戏。然而京剧这顶“天”,其来历却颇值得玩味。它绝非盘古开天辟地时就有的“混沌之音”,实乃清朝中后期徽班进京后,为伺候满清贵族的耳朵,把徽调、汉调、秦腔、昆曲等地方风味一锅炖出来的“皇家定制菜”。

说到京剧“登天”的关键推手,翘楚头功者当属老佛爷慈禧太后。老佛爷治国理政的本事姑且按下不表,对京剧的痴迷与“懂行”却是实打实的。电影《戏台》里那句“为老佛爷唱过戏”的荣耀台词,正是这层关系的绝妙注脚。

然而,佩斯先生说“戏文改不得”,却让人非常纳闷,戏文怎么就改不得了呀?纵是在“为老佛爷唱过戏”的顶级包装那里,也是睁着眼睛说瞎话嘛。

老佛爷改过的戏文还少吗?老佛爷这位“首席票友”不仅爱听,更爱动手改戏,都是出了名的。比如,戊戌变法失败后,为恶心光绪帝,老佛爷就亲自操刀《天雷报》,增补大量雷劈不孝子的情节。主演谭鑫培先生,这位被尊为“伶界大王”的老生泰斗,揣摩到了上意,演得格外卖力。

对了,这里要交待一声的是,谭老板的艺术造诣登峰造极,他是大烟枪的忠实拥趸也是业内尽知的。他不抽足大烟,连床都下不得。老佛爷要听戏?行,先得让谭老板过足了瘾才能上台。这“戏大于天”的架子,纵是要顶级名伶那里,也多少显出荒诞底色哦。

旧时梨园子弟的境遇,更是与“天”字相去十万八千里。彼时戏子不过王公贵族、军阀政客、豪绅地主掌中玩物,既要唱念做打,更得陪坐陪玩陪笑。身份低贱到何种地步?见了妓院里的姑娘,竟需屈膝尊一声“姑姑”!说书先生、说相声的尚能凭一张嘴几分清高,而戏子,连这点体面都难企及。此情此景,“戏大于天”更像一句辛酸的梦呓——连自己都深陷泥淖,这“戏”又如何擎天?

京剧本身也绝非不容置疑的“天条”。它算不得“老祖宗的东西”,真要追根溯源,徽剧、汉剧、黄梅戏、昆曲才更担得起这名号。京剧骨子里是民间传奇的大杂烩,情节多依循市井趣味,严谨难觅,高雅更是无从谈起。它从诞生起就是不断缝合、不断改动的产物。所谓“祖宗成法不可变”?慈禧改戏、谭鑫培改戏,早已破了这金身了哦。也不知道佩斯先生是视而不见,还是根本就没有见过。但不管是哪一种情况,都撑不起“戏大于天”嘛。

京剧史上,确实有一位真正“通天彻地”的人物,用毕生实践戳破了“戏大于天”的虚妄——他大刀阔斧改戏,更在民族危亡之际,毅然将戏搁置一旁。他,就是梅兰芳先生。

梅先生出身“堂子”,在梨园行当里也算底层中的底层。少年时饱尝辛酸屈辱,与《霸王别姬》里程蝶衣的遭遇相仿。成名后,他最厌听人唤他“梅郎”,这轻佻称呼里藏着旧时代对伶人的全部轻贱。

梅先生最了不起的功业之一,便是点石成金,将一出格调低下的“粉戏”《贵妃醉酒》,化腐朽为神奇。原剧充满杨玉环与高力士、裴力士的猥亵调情,以醉态和淫靡为噱头。梅兰芳深恶此等低俗,竟为它修改剧本达37稿!他剔除污秽,保留贵妃醉后怀春、顾影自怜的幽怨神韵;创新设计“海岛冰轮”独舞、卧鱼、衔杯、醉步等13个身段动作。经此脱胎换骨,《贵妃醉酒》方从下九流的泥潭跃升为展现宫廷女性压抑内心的经典。若无梅先生这番“胆大妄为”的改动,何来此剧今日之地位?梅先生在《舞台生活四十年》中坦言心得时深有感触地说过这样的话:一要“时变戏变”,去芜存菁;二要演员下苦功;三需“集体编制”,广纳良言。梅先生一生修改演出的传统戏多达三十余出,正是这股子“敢破敢立”的劲头,让艺术在螺旋中上升。

梅先生最令人高山仰止的壮举,是在抗战烽火中蓄须明志。面对日寇威逼利诱,他宁可典当度日,也绝不上台。民族危亡之际,戏算什么?此等气节,与电影《霸王别姬》中那个沉迷艺术、不惜为“懂戏”的日本军官青木献唱的程蝶衣,形成云泥之别。程蝶衣那句“青木是懂戏的”的苍白辩解,在梅兰芳的巍峨身影前,显得何其渺小与魔怔!

梅先生的朋友齐如山看得真切:“出身低又有什么关系?他人品特别好,当时北洋政府那些政客高官,没有一个比梅兰芳高尚,没有一个比梅兰芳干净。”正因饱尝旧社会对艺人的践踏,梅兰芳对新中国的感激发自肺腑。他真诚地说:“我的观众圈子扩大了几十倍,以前只有王公贵族军阀资本家听我的戏,现在全中国的工人农民都在听我的戏。”他奔走于工厂、农村、矿山、前线,为劳动者歌唱。五十年代访日时,面对反动传单嘲讽他“又给日本人唱戏”,他凛然回应:“当年我蓄须明志,是不给日本法西斯军阀表演,现在我代表国家访问日本,是为日本人民演出。”飞机过台北上空,他严肃对同行姜妙香说:“下面是台北,如被迫降,我们得决心殉了!这样才对得起共产党!对得起毛主席!”在梅先生的生命天平上,戏从来不是最重的砝码,家国大义与人民情怀才是真正的“天”。

在朝鲜战场,曾有动人一幕:梅先生与老舍散步于营地,忽闻战士拉二胡唱戏。

梅先生上前问:“爱听戏吗?我给大家唱两嗓子。”

于是,硝烟暂歇的黄昏,一代宗师素面清唱。战士们初不识眼前人,待老舍道出“这是梅兰芳同志”时,惊愕顷刻化成了崇敬的暖流。

这一刻,没有华美戏服,没有“天”的架子,只有艺术与人民最朴素的拥抱——戏台之下,生命本身的光芒,早已穿透了所有舞台的华彩。

如果真有什么“戏大于天”,在我们看来,唱响革命理想主义和英雄主义,激发克敌制胜的磅礴伟力的戏,才能沾点边。也不知佩斯先生对此有何讲究没?

佩斯先生,我们敬重您对艺术的赤诚。然而“戏大于天”这杆大旗,纵有千般华美,终究难承其重。

京剧的根,应该扎在变革的土壤里;艺人的尊严,应该系于时代的进步与人格的挺立;而艺术真正的价值,终将在服务人民、呼应道义的长河中显现。

梅兰芳先生以生命轨迹昭示:戏可以崇高,可以伟大,但它永远大不过民族气节,大不过人间正道,大不过台下万千黎民注视的目光。

当艺术的冠冕试图僭越苍穹,莫忘梅兰芳先生在朝鲜战场那清越的嗓音——那声音告诉我们:在人民面前,在道义面前,戏,从来就不该、也不能“大于天”。

场馆介绍
名称:梅兰芳大剧院命名:以中国京剧艺术大师梅兰芳先生命名建筑面积:13000余平方米地理位置:北京西城区官园桥东南角,西二环和平安大道的交叉点建筑层数:地上5层,地下2层隶属:中国国家京剧院特点:集传统与现代... ... 更多介绍
场馆地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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