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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戏京剧不一般(徐城北)

更新时间:2025-08-03 02:53  浏览量:1

“国自兴亡谁管得,满城争说叫天儿。”其中的“儿”字,应该读成“泥”的音。

这是清末民初北京市民咏叹京戏的一首七绝中的后两句,其中的“叫天儿”,是指京戏的伶界大王谭鑫培,他的艺名叫做“谭叫天”。其中的这个“城”,却仅仅指的是外城,因为清朝的开国皇帝顺治颁布法令,不允许内城开办戏园子,所以陆续兴旺起来的戏园子都在外城。截止到1937年时,外城共有戏园子十个,京戏的基本观众云集在那里,而内城的两三个戏园子,一方面是20世纪30年代之初才建设起来的,而观众也基本局限在知识阶层,用今天的话说,大体等于“白领”,但年纪却又偏大偏老了。所以,但凡是好的京戏,都要从外城逐渐演起,在那十个戏园子当中先大致“转”一个遍,让其产生影响,让内城的特等戏迷越过城墙来到外城观看演出,随后又因时间过晚、城门关闭而留宿外城一宿,然后再把超级好的口碑传达进内城。这时,戏班再把这出京戏送进内城,经其有文化的观众作有文化的品评,于是该戏的表演也就获得了韵致。用今天的话说,终于上了一个“台阶”。这个“台阶”又是什么意思呢?直言之,一方面保持其通俗的群众性,同时在其“古典”性上更增加了稳定性。所谓“韵致”,是比饮食上的“滋味”更高的一种存在,京城不能没“滋味”,更不能没“韵致”,没有后者它就不能称为京城,在这一点上,京戏给当时的故国,可增加了不小的色彩和厚度。

举例说,1937年上海的著名花脸金少山自己挑班进京,就是由外城的两个戏园子各唱两场全都客满开始的。这个“起笔”为什么好?首先是戏码“对路”,才使他连续获得四个满堂。这让他多少有些忘乎所以,于是在挺进内城的第一场,派了《法门寺》这样一出至少是不适合他金少山演唱的戏。结果呢,预先卖票只卖出去四五十张。金看到这情形,才知道内城的戏“不容易唱”,只好回戏了。的确,外城看戏者多随意,商人多,晚上吃饭请客的多,吃完了饭,没其他事,就看戏吧!至于看什么戏,对大多数人无所谓。这个戏园子满座了,就换一个,看谁与看什么剧目都行。只要演员卖力气,就知足了。内城看戏的多是文人,幕僚阶层的也多,对什么戏有什么看点,观众是一清二楚的。至于他金少山在外城的成绩,内城人是了如指掌的——他是个好铜锤,而不是好架子花,同时海派作风还相当严重。根据这些特点,他居然还敢贴出《法门寺》这样的戏码来戏耍我们北京人!就在预售出的这三四十张票的观众中,有不少人就是憋着一股气来找麻烦的。北京人什么戏什么角没见过,要是不对劲儿的话,什么样的倒好——我们也都敢叫!等知道了这些情况,金少山更知道内城如果预售情况不佳,现场可没有那么多人临时会进入戏园子的。鉴于这种情况,他明智地回戏了。而且这出《法门寺》,他在此后的大半辈子也再没唱过。

说起戏园子,年轻读者或许还不明白它与今天的剧场有什么区别。在1937年之前的北京外城,那十个演出场所都属于戏园子。这里打算对其中的广和楼“这一个”戏园子,作广义与狭义的两种解释。说“广义”,是指当时的观众并不是单纯就戏论戏,他们进戏园子之前,很可能就玩了很一阵子呢,可以先到前门吃饭、购物、洗澡等,看完戏或许还不肯回家,继续在前门这个超级的销金窟中“潇洒”。广和楼的地理位置很好,就在前门外东侧的肉市,门口有许多卖小吃的摊贩在兜揽生意,叫卖声和小吃的香味混合在一起。在戏园子的右侧,有一个非常大的尿池子,无论观众还是演员,一旦感到“内急”,都立刻跑向那里,撩开裤子就向其中“直射水龙”。袁世海向我讲过,吴祖光1936年写过一篇《广和楼的捧角家》的文章,其中也仔细描述过:许多没多少钱的戏迷,是从小吃摊上点了一两样东西,叫小贩送进后台,直接送给自己喜欢的那个演员。有钱的戏迷则在认识了演员之后,一方面在演出过程中高声喊好,还在演出结束后请演员到饭馆吃饭,广和楼前门就有全聚德等一大批馆子,到哪儿去都方便。再说“狭义”,广和楼的舞台是三面突出来的,演员一登台,就要照顾三面的观众。观众进入戏园子,也不是全神贯注看的,他可以与邻座聊天,可以吃花生嗑瓜子,甚至还可以大声说话。只有当台上主演做主要的演唱时,台下才暂时静下来听唱。唱好了,可以打雷般喝彩;唱得不如意,可以喊倒彩把演员轰下台。作为喊倒彩,也是当时观众的一种正常的发泄。当时,在广和楼演出的主要是“富连成”科班,他们多是小演员,住在虎坊桥,每天定时穿着统一服装,排队走路进入前外大街,在路人的注视和指指点点中进入戏园子。有不少他们的同龄人熟识和景仰他们,这些看戏的人也进入了广和楼,经常是在既定位置上一坐多年。演员成长了,台下的观众也成长了。

谭鑫培在1917年去世,后来抗日战争爆发,尽管最有名的两位男旦梅兰芳与程砚秋先后离开北京的舞台,但京戏在北京的气势仍然不减,杨小楼、余叔岩、尚小云、荀慧生等仍在那里全力支撑,仍然使得京城戏迷如醉如痴。偏巧就在1937年正月,北京一位相当有名的票友张伯驹,刚好要过四十岁生日。张是北京最大的票友之一,平时经常向余叔岩请教,并与其他诸多名伶全都“有交情”。再者,他在文化和文物上均属“多面手”,个人财力也相当雄厚。此外还有一桩传说,传说此前他曾去南京求见蒋介石,希望能够同意由他张伯驹牵头来做抢救全国文物的工作。不料,他在南京等了许久,但蒋就是托词不见。这样,让他感到很没面子,于是就想借助办生日的堂会来“哄一下”,让蒋看看自己在故国故都与故文化方面有多大的影响。于是,他曾以朋友身份当面请余叔岩支持自己办堂会,准备唱一出全本的《空城计》,自己在其中扮演主角诸葛亮,请余委屈一下,担任配角王平。余内心本不乐意,但面子上不能不答应,但又以进为退,反倒建议张把杨小楼也网罗进来,担当马谡一角。张伯驹很高兴,以为这事如果办成,就能成就梨园一桩还没有过的盛举。但私下里有人告诉张,说这是余故意“使坏”,因为如果杨不答应,他余叔岩也就“顺坡下”了。张并不动怒,反而让有能力的人到杨那里“说项”,因为知道杨有唱文戏的瘾,于是就从这里开刀,说了许多让杨很上瘾的话。结果,杨被张这里的人顺利“拿下”,于是余那里再没有托词说不演了。张这里再接再厉,又请到几位前辈的名家为自己担任配演。唯一的遗恨,就是没能说动金少山来担任戏中的司马懿。这样的大合作戏,终于如期上演,杨小楼与余叔岩全都用力演出,配角大大超过了主角。演出时还拍摄了电影,这是难得的京戏史料。只可惜后来几经转手,这段影片的下落不明了。

1938年2月,杨小楼以六十一岁的年纪在北京逝世。这对梨园有很大影响,梅兰芳远在上海,程砚秋躲在西郊的青龙桥种地,梨园中人物虽然不少,但真有梅、程那样大的“气候”的人则不多。杨小楼的丧事办得很大,首先是张伯驹很帮忙。上次演完《空城计》,张就送了杨一部汽车,这次人去世了,先送了三千元的赙仪还特别礼聘,请一位老翰林为杨小楼“点主”,这在当时梨园老辈当中的丧礼中,是一件难得的殊荣。送葬选用了六十四人大杠抬棺轿,一切装裹极其隆重。最有特点的是,重新请出了“一撮毛”来为老爷子撒纸钱。“一撮毛”本是撒纸钱中最具影响力的人物,他在平时挣够了钱,本已告老不干这行了。这次,是杨老板的家人特地找到他,请他务必出来“帮一帮”。他一想,杨老板是何等人物,如能为他再伺候上一场,自然也是我的脸面。于是,他沿路撒来格外卖力,把平生能撒的花样悉数表演出来了。说实话,路人当中也有一部分人是专程为“一撮毛”而捧场的。再,就是其时人在北京的京戏名家几乎全部到场。因为在当时,杨小楼是京戏前辈中的最风光者,能够为他送葬,应该视为是自己的最大荣誉。送葬队伍走一路,围观的路人看一路,因为这“不化装”的名家大集合,平时是花钱也看不到的。其中最惹眼的是著名花旦筱翠花,他平时善于扮演一些或风骚或凶狠的妇女,此刻他穿着一件藕荷色的长衫,一手举香,一手拿块紫色的大手帕,看见熟人,就用手帕捂住嘴,嫣然一笑,很招惹人。他不是故意的,只是职业和行当习惯。路人们纷纷说,筱老板哪儿是送葬呢,他如同还在台上表演其拿手戏《双铃记》中的主角赵玉儿的那一颦一笑呢!

对于杨老板的去世,曾有京戏前辈这样评论:“杨老板去了,京戏最好的好时候,也就跟着去了。”这在我们神游故国的时候,也算是一种说法吧。我在拙作《梅兰芳》三部曲当中,则采用了新的说法:杨老板之去世,确实标志着京戏的一个时代的结束;当后来抗日获得胜利,梅兰芳重新出台,由昆曲又转回了京戏,是梅兰芳又开始了一个京戏的新时代。

上边不过讲述了京戏时期的几则轶事,直到新中国成立初期,人们走在大街上,迎面遇到一急匆匆的人,你问:“您干什么去?”他回答:“听戏!”而绝对不会这样回答:“我看戏去。”新中国成立初期,全国许多地方戏陆续进京献演,慢慢地这“剧”那“剧”就叫开了。比如说,北京最土的剧是评戏,也叫“蹦蹦”来着,很快它就升了格,叫“评剧”了。相比之下,京戏的同业人员怎能不急?于是,京戏的名称自然消亡,而京剧的名字也就形成。

现在,咱们大略谈谈京戏与京剧的区别,以及京戏如何发展成为京剧的简单过程。京戏,是这种艺术的一种原始阶段,它有简陋的一面,但又带有原生态的优美。它的舞台是向外突出的,呈“凸”字形。舞台灯光很简单,主要以大白光从上边散射下来。戏台上布景简单,一桌二椅,每件东西都可以多用。踩着椅子上桌子,桌子上就是山岳,也可以是桥梁或云端。更重要的是演员心态闲散,当然要尽可能进入剧情,但往往是最有名的演员,有时也会出戏。据说马连良有一次演《甘露寺》,自己有一段时间没戏,就与同台的演太后的演员李多奎聊天。马轻叫:“二哥。”对方回答也轻:“哎。”“中午吃的什么?”回答:“饺子。”“什么馅儿的?”“……”李多爷(这是梨园后辈对他的尊称)正想着,这时该他张嘴了,因为这一走神儿,把戏词忘了。

在京戏阶段,演员的表演是松弛的,一场大戏不能从头到尾紧张到底。越是名家,就越懂得自己的重点在哪里。在重要处铆上,使劲儿给观众那么一下子,观众就感戴已极。至于不那么重要的地方,自己就如行云流水,轻松而过。而观众呢,进戏园子的目的也就是欣赏主要演员的那一两下子来的。有了这一两下子,今天就算不白来。所以过去有这样的说法,比如听裘盛戎的《铡美案》,票价一元,而裘唱的“包龙图打座在开封府”这一句倒板,只要裘用心唱了,这一句就值八毛!

新中国成立之初,全国各个地方戏剧种纷纷进北京,献演它最拿手的剧目。献演的过程中,各个戏种不仅对剧本进行了认真的整理,并且导演进入,对演出作了全盘的规划。这种全台“一棵菜”确实给舞台带来一种新风,于是京戏也匆忙跟进,专业的编剧与导演形成了制度。另外,京戏还认真向苏联老大哥学习,学习人家的史坦尼戏剧体系。这种学习后来走了弯路,但至少也让京戏演员懂得了许多新的演剧方法。20世纪50年代之后,北京兴建了许多新的剧场,舞台呈镜框式,是缩进舞台后部的。这样演员演戏必须精神集中,不能再悄悄问同台演员今天中午吃了什么。但有时也多少有些机械化,过去时兴即兴表演,演员在台上允许适度挥洒,而这时,舞台上所有表演全都定型,演员今天嗓子特好,想多卖两下,也是不被允许的。编剧导演重视自己的劳动,于是要求演出时舞台要整齐划一,凡是排戏中有的,演出中也一定要有。不允许演员即兴发挥,如果那么做了,就是洒狗血,回来要受处分。

从剧团的体制上看,过去是戏班制,名演员同时也是班主;京剧时期则改为剧团或剧院,里边有许多行政干部,以及党委书记、工会主席等。这些人是不上台的,但同样挣工资,而且还不少。

在20世纪50年代,北京京剧团马、谭、张、裘还保持了京戏的某些特征,他们时常“一分为三”,把一个团分成三个演出队,分别安扎在北京、天津的三个剧场,主要演员各处巡回,其他一般演员基本不动。剧目基本就是这四位大演员的看家戏,遇到年节,主要演员演歇工戏继续赚钱,而同时又把二线的中年主要演员推向第一线。这样,他们不但没要国家一分钱,而且每年都能上交不少利润。50年代的中国京剧院,走的则是另一种“京剧道路”。每年都要新排不少的新戏,每个戏都执行严格的导演制度。于是这就需要国家进行不小的投资。但几十年积累下来,中国京剧院的这几十出新戏,使得他们在京剧文化上也有巨大的开拓。这个功绩是不能抹杀的。

其实,回溯戏曲的历史,也产生过小戏与大戏之分。小戏的特征是拥有以下的七个要素:演员、歌唱、舞蹈、代言、故事、表演、演出场所。而大戏需要有九个要素:故事、诗歌、音乐、舞蹈、杂技、讲唱文学、叙述方式、俳优装扮、代言体、狭隘剧场。

仔细比较上述的“七”与“九”,确实能让我们感慨万千。

场馆介绍
名称:梅兰芳大剧院命名:以中国京剧艺术大师梅兰芳先生命名建筑面积:13000余平方米地理位置:北京西城区官园桥东南角,西二环和平安大道的交叉点建筑层数:地上5层,地下2层隶属:中国国家京剧院特点:集传统与现代... ... 更多介绍
场馆地图
北京市西城区平安里西大街32号
乘107,118,19,209,392,685,693,701,特4路等至车公庄西下车,或
梅兰芳大剧院